源自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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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谢日闻二十五岁时同安宥桥结婚了。
  此前谢槐锦来找她,在婚前几天,谢日闻和八年前一样吻他,后来的事就一发不可收拾。而谢槐锦的眼里没有原来的悸动和沉沦,他舔过谢日闻的唇角时,剥开她的衣服时,心底都是一片漠然。
  也许是她怀揣着侥幸的心理,认为自己能够掩下这桩毫无道德的丑事。
  谢日闻在对上安宥桥发自内心的笑时是否有过愧疚?
  在安宥桥虔诚的拥抱她时,露出的白色的门齿上头是否映照出她的丑陋?
  ——但那又怎么样呢?谢日闻想,她一开始就没打算给安宥桥回应。
  安宥桥像只狗一样蹭着她的颈间,大声说着令人反胃的蠢话:「我的花见到你就活过来啦,」他抬眼笑着看她,「还多了垃圾味的呢!」
  是啊,垃圾味的花。
  打破微妙平衡的东西是什么?
  是两个无声息长在她肚子里的虫卵。
  谢日闻的巴掌狠狠打在安宥桥的右脸,她双目发红仿若癫狂,大声尖叫撕扯他的上衣。谢日闻对着神色平静的安宥桥说:「我说了,打掉这东西!」
  安宥桥捻开她脸上的发丝,将额头贴着她,轻声问:「为什么啊?」
  他又说:「谢日闻,我们再重新来一次。」
  谁期望泛着垃圾臭味的虫卵长大呢?谢日闻开始试图吃药,但它们很快撑起她的肚皮。谢日闻又想摔死它们,却被许多人——父母、保姆、安宥桥,甚至是谢槐锦,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来劝说自己的谢槐锦。
  谢槐锦抚摸着她的脸,告诉谢日闻别让人起疑。
  他那么温和爱护地抚摸她,说:「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吗?」
  谢日闻便不再想要摔死它们,她跑去医院想要让人掏走它们,却失败了。那两颗虫卵又变大了很多,谢日闻看着自己臃肿起来的身体,怎么都止不住喉间涌上的厌恶。虫卵是无辜的,谢日闻知道。
  ——可那又怎么样?无辜的虫卵还是虫卵。
  最后,想要剖开自己的肚子把两颗垃圾味的虫卵出去的谢日闻还是失败了。她的希望寄托在脐带,医生,病痛,意外上。在夏日闷热不透气的车里和房内,在滑脚的浴室,在泳池。谢日闻做了太多,可它们活下来了。
  她诱导两只虫去扭开煤灶的开关,让安尚乐点燃白色的纸巾。谢日闻分明都看见火焰从中燃起,焰色染上她的瞳孔,她期待着、呼吸急促地等待那火烧起来,把那只虫烧成焦炭。另一只虫却跳出来阻止这一切,他小心翼翼地告诉玩火的虫太危险。
  两只虫长大了。
  谢日闻却被谢怀瑾带来的狗性侵了。
  再然后,安宥桥劈死了谢怀瑾。那时候她觉得痛快吗?或许有,但更多的是面对安宥桥的惊怕。四周都是血,一个平静的疯子,举着沾染活人生命的斧头靠近她。对着被砍得不成样的人,向谢日闻撕开自己掩藏多年的嫉妒和皮肉。
  一个风趣、开着恶俗玩笑的疯子。
  谢日闻隐隐约约想起安宥桥曾经对她说的一句话:谢日闻,我们重新再来一次。
  蹲在一具尸体前若无其事地在血臭里抠出舅舅尸体的碎肉的孩子,避开了安宥桥话中陷阱的人,她从来都厌恶的虫。于四人同在的房内,四处都漂散着浓郁的腥臭,他没有呕吐,没有尖叫,没有一个孩子该有的反应。
  谢日闻对他的恨与惧达到了顶峰。
  若不是怪物,他得怎样才能从容地和疯子周旋呢?
  还有人能够像她一样憎恶那两条虫吗?
  或者说,谁想要一个怪胎时刻生活在她的周身呢?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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